以前天天和他们在一起没有感觉,现在远在他乡每回去一次就会觉得他们老一次,而且速度在加快。有时候看着他们,就会看到老去的自己。生命流逝,只愿无悔。
答应给奶奶爷爷拍的婚纱照终于找时间回家拍了……虽然因为太热不敢让他们出去,直接在宾馆拍的……给奶奶穿婚纱的时候才发现,她穿的是球鞋……
回家的时候爷爷正闹着要住院,说自己气都喘不上来了,一见到我眼泪就流下来,说自己活不长了。奶奶说老头子明天咱们还得拍结婚照呢!第二天爷爷竟然奇迹般地哪儿都舒服了,还会配合我做怪表情……我真是服了这老头了……就和孩子似的得哄着。
打我记事以来爷爷就没穿过什么正经衣服,但总是让奶奶穿得漂漂亮亮的。这次给他拍照好好捯饬了一番,却悲伤地发现,因为长年病痛,衣服都有点儿大了,只好把袖子挽起来。奶奶因为一直照顾爷爷,也瘦了不少。
我是临时给奶奶买的婚纱和头纱,爷爷是特别迫不及待想看奶奶穿上婚纱是啥样,我给奶奶简单妆扮后奶奶特别不好意思地站在了爷爷面前,爷爷直夸好看。
爷爷没有给奶奶买过戒指,项链什么的就更没有了。那个年代一穷二白,能有一顿饱饭就是极大的幸福。相比之下,现在的姑娘真是幸福极了:首饰,婚纱与婚礼,房,车……希望爱情也在内,这才是幸福生活的基本因素。
其实是个玩具戒指……我很喜欢“祖母绿”这个词。
爷爷手上的手表是叔叔给的,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,浮肿越来越严重,于是手表也变得越来越小。但是他怎么也不肯取下来,他很爱惜这块手表。亲人在外,留下的东西就显得更加贵重。
一望百年
回北京后听说爷爷又大病一场。奶奶说怕爷爷熬不过今年,他要什么就让他吃什么。又想起爷爷说的,还是亲人在身边最让我安心。
爷爷病后身体急转直下,一个普通的动作都要花比常人多几倍的时间完成。于是我见证了这个有如慢动作一般的,跨越半个世纪的吻。
过年的时候我把所有的照片做成相册送给了爷爷奶奶,爷爷最喜欢这张,说奶奶看上去很娇羞…
执子之手,与之携老
摄影/小狮 转自壹心理